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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伞修伞】梦师 (一发完)

>>草稿流。脑子全是洞

>>硬是把一个悲伤的设定拧成了HE。


1.萱


“愿梦幼女仍承欢膝下之时。”

小心翼翼地推开泛黄的画卷,面目沧桑的人低垂着头,说。

落魄潦倒的书生年轻时自恃甚高,为人矜傲。怎奈才识实属平庸,高不成低不就地过着日子,贫苦的生活和散漫的性情使亲人嫌恶,消磨得妻女离心。如今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纪,竟至孤身一人,极尽萧索。他终日翻看着二十年前画下的幼女娇憨的小像,忆及往日摘梨煮酒,采雪烹茶的风流,那段短暂而其乐融融的时光常常让他以泪洗面。面前的这位据说是来自长安的梦师,也许能完成他晚年唯一的心愿。

叶修看向那副展开的画——确实不是多么才气的画工,但是却能感受到每一个线条中的舔犊之情。画中的女童捧着一地花瓣,消瘦得稍微有点不精神,但笑容甜甜的仿佛格外满足。

“不知令爱闺名?”

梦师需要知道一些信息,书生也不再避讳:“小女名萱。”

“萱者,忘忧草也。可惜你却未能忘忧,反而‘对萱草兮忧不忘,弹鸣琴兮情何伤’。”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说道。

书生一惊,才发现不知何时那梦师身边站了一个白衣青年,刚才的话就是出自他的口中。他刚才就是望着叶修说话,完全不明白这个人是怎么突然出现的,难道是鬼!被吓到的人结结巴巴地说:“这、这是、怎么回事?什么时候……”

叶修笑着看了那青年一眼,说:“来了,沐秋。”

苏沐秋对他微笑,没有答话。

叶修看着吓得面无人色的书生,好心解释了一句:“他的独门武功。”

“哦……”书生拍拍胸脯,犹自惊疑不定。

叶修点燃一支造型奇特的烟卷,说:“既然沐秋来了,那你这个梦我接了。”

书生大喜,抛下所有的疑虑,千恩万谢。


“这次好久没见了。”叶修握住苏沐秋的手,略带埋怨地说。

那书生已经睡熟,苏沐秋收回看向那边的目光,白了叶修一眼,说:“你又骗人说什么独门武功。现在江湖上都传叶修身边有个武林高手了。”

“哈哈,”叶修不以为意,“随便他们怎么传。”

“总不能让他们把实话传出去。”

苏沐秋叹了口气。

两人沉默了一会,叶修说:“这边事完,走吧。”

苏沐秋也打起精神,说:“想去哪儿?”

叶修笑:“先吃饭,还有半个时辰吧?”

他心情很好,没有注意到苏沐秋点头前轻微的犹豫。


两人来到最近的酒肆,捡干净的桌子坐下,点了几个小菜。

“可能只够吃个饭了,”叶修有些惋惜地说,将对面的人深深地打量了一遍,问,“最近好吗?”

苏沐秋一笑,叶修好不好他都知道,因为他一直都在叶修旁边,但叶修却对他知之甚少,因为只有在感觉到激烈的情绪波动时他才能被人看到。“都好,”他说,又补充了一句,“跟你一样。”

叶修也笑了,虽然看不到,但是他知道所有的时间苏沐秋都在他身边,形影不离,就像他每次出现都在自己一步之内。

菜上来了,两人动筷。叶修一边吃一边看着苏沐秋,苏沐秋每次出现能维持的时间不同,但是日子长了他们也掌握了大致的规律。主要就是跟出现的时辰有关,晚上出现,能维持的稍长一些,白天可能是阳气太盛的原因,便稍短一些。今天出现是巳时,应该有半个时辰加大约一炷香的时间。

谈话的话题从刚才的书生到以前的求梦人,再到以前求梦人睡着后两人相聚时间里做过的那些事,因为叶修的脚步几乎踏遍了中原的疆土,他们每次见面都是在不同的地方。月下长安,东都洛阳,三月的扬州,茶花遍野的袁州,有很多漂亮点心的泉州,离长安很近却非常萧条的蒲州,甚至有烈日下的无边沙漠。世上哪里都不少苦情的人,恩爱,别离,悲伤,怨恨——回忆,有他们的地方就有梦师。

叶修出现在所有的地方。

而苏沐秋一直在。


“那只是个意外。”叶修抢走最后一只虾,辩驳道。

然后他抬起头,看到苏沐秋的身影在消散。其实速度很快,旁人都不会察觉,只会突然发现那个人消失。但叶修看过太多次,以至于他甚至可以捕捉到苏沐秋眼神里的一丝无奈。

叶修放下筷子,看着碗里那只炸得金黄的虾仁,叹了口气:“下次还是让着你好了。”

苏沐秋应该笑了,虽然他看不见。



2.忆


“文州!!!”黄少天伸出手接住喻文州满身是血的身体,觉得自己浑身痛的都麻木了。

喻文州抬手紧紧抓住黄少天的衣袖,用力得整个手臂都在颤抖,他张嘴都有血沫溅出:“走错一步就是死,少天,小心。”

“你说什么话!还没到结束的时候。”黄少天听出他的言外之意,毫不犹豫地拒绝,“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!何况叶修也在这里。”

喻文州轻微地摇着头,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了多一分的力度:“我们还是太自不量力了,生死的界限是不可逾越的,叶修应该也自身难保了。”

“不可能,不会的,”黄少天拼命地摇着头,语气镇定地说,“他可是叶修啊!”

看着黄少天坚信不疑的眼神,喻文州不禁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,自己已是将死之人……

“何况,你若死在这里,我一个人出去做什么。”黄少天打断他的念头,不顾喻文州的反抗坚决地将他背在背上。一路披荆斩棘行至此处已经是强弩之末,再背上一个人,黄少天站起来也有些打晃,不过这远不能阻止求生的意念,眼前的路已为死路,他便朝另外一条路走去。

话已至此,喻文州也不再反对,他强撑起已经四散的精神,观察着前方那条路——他们剩下的最后一个可能。

应该可行,但是……“少天,如果有任何问题,马上把我放下。”

黄少天回过头来狠瞪了他一眼,喻文州终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。然后,他余光瞥到……

“危险!”喻文州叫道,还没有回过头的黄少天马上带着他撤向一边,但是来不及了。

突然,他们的视线被遮挡,一把大的有些过分的伞挡住了前方的恶灵。

“千机伞……”喻文州喃喃道。

“叶修!”黄少天激动地叫。

然后他们发现,伞后没有人。

只见那把伞慢慢地收起,露出前方的道路,一股腥臭的风吹过,面前的通道似乎已经安全,但他们知道并不是这样。眼前的路,依然是死路。

黄少天几乎要绝望了,这时喻文州注意到那把伞浮空着移动,指向了另外一个方向。

那里有路吗?

虽然疑惑,喻文州仍是让黄少天朝那边走去,拿冰雨一试,果然墙后藏着一扇门。

得救了。这是他们心里的感觉。

那么叶修呢?千机伞是怎么回事?

没有人能回答他们。

后面的路千机伞一直在他们前面,有时撑开,每当收起,便露出一地尸骸。

等他们跟着千机伞找到叶修时,总算知道叶修为什么没有来了。

“凡人锁”,专锁凡人,对鬼魂无效。配合陷阱防不胜防。

黄少天用冰雨劈开“凡人锁”,嘴里已经念叨起来:“叶修你怎么这么不小心?不过说起来这个鬼地方真的是陷阱重重,就刚刚如果不是文州救我我就已经被秒掉了。对了谢谢你救了我们啊刚才好险如果不是这把伞,还有话说你这把伞是怎么回事居然可以自己动呃,你看它又动了又动了是不是动了文州,啊文州你还好吗脸色好白……”

“少天……”喻文州无奈地说,他那一下伤的很重能撑着保持清醒已经是奇迹了。

叶修神色还算平静,对黄少天的“话痨”显然已是习以为常。他一下子抛出这么多问题让人也不知道该先答那个,索性先不管他。叶修伸手拿过千机伞,伞柄上的血迹没有逃过他的眼睛。

“沐秋!这是怎么回事?你受伤了?还好吗?说话!”

“叶修你在跟谁说话?沐秋?苏沐秋?他不是死了吗?你不会是陷入幻境了吧?醒醒醒醒!”黄少天担心地看着叶修,喻文州却皱了眉,欲言又止地看着那把千机伞。

只见千机伞伞柄上的血迹上一笔一画地出现了一个字:“好”,就像是人用指甲尖在那血迹上划下的一样。

黄少天目瞪口呆,喻文州惊讶地说:“真是苏沐秋?难道这把伞可以沟通阴阳?”

叶修看到那个“好”字,稍微舒展了眉心,说:“文州真是厉害。没错,这把伞是沐秋做的,用了我和他的血,可以沟通阴阳,不过只限我和他。”

黄少天仍然难以理解:“这怎么可能做到,他不是死了吗,这、”死者没有回到阴间而羁留在人世已经够少见了,居然还可以和凡人沟通,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!“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?他现在还在这里?”

“他一直在。”叶修说。



3. 琴


长安城最大的酒楼里,叶修独自坐在窗边的座位,懒懒地听着说书的老人讲述当年盛世的繁华景象。坊市间的摊贩,少年舞动的胡旋,清浅縠衫的女子,在老人的口中仿佛画卷一样展现在听众面前。老人的孙女拨弄着琵琶,为这幅画卷增加着让人流连的魅力。

老人回忆到痛处,闭目不言。

一个白衣青年出现在叶修对面的座位,没有人看到他是何时进来的。

“来了,沐秋。”


“这次好久没见了。”叶修握住苏沐秋的手,说。

苏沐秋看着他左手拿着的竹笛,说:“再为你和一曲吧。”


向女孩借来琵琶,苏沐秋抬手轻轻拨了几下,手腕翻动间白色的衣袖纹丝不动。叶修端起竹笛,一一吹出刚才的几个音,他沉静地站在那里,整个人就如一座玉山。两人为乐器校好音,相视一笑,叶修将吹孔放在唇下,清越的管乐音透笛而出,婉转悠扬,又自屋顶回转,缭绕不去。

吵嚷的酒楼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,老人举起酒壶,边饮边唱道:“火树银花合,星桥铁锁开。 暗尘随马去,明月逐人来。游妓皆穠李,行歌尽落梅。金吾不禁夜,玉漏莫相催。”

乐声突然转为凄清,幽咽不发,于空中萦绕不绝。似乎皓月成玦,曲中二人自恩爱到别离,笛手从惊痛到哀恳渴盼,寂寞,期待,怨恨,月下随处可见的爱情故事。“节物风光不相待,桑田碧海须臾改。昔时金阶白玉堂,即今惟见青松在。”

一段笛曲行至高潮,情深意叠辗转无路之际,叮咚的琵琶声加入,如九天之外的玄音,如流过心底的清泉,灵动慰藉,缓缓地纾解引导。笛声终得回应,如彩云追月,金声玉振;弦音时隐时现,有时和声点缀,有时转为主奏。至此二人渐入曲境,一唱一和,便如那玉山坚韧,有浮云缭绕。

众人听得入神,只见窗外风起,桃红的花瓣被吹落到曲中人的衣襟,宛如梦境。

悠长的尾音结束半晌,才慢慢有人回过神,颇有些“曲罢不知人在否,余音嘹亮尚飘空”的意味。而当他看向刚才演奏的两个人时,惊讶地发现只剩吹笛人站立在那里,望着琴凳上搁着的琵琶,又有风吹起凳上花瓣,而那里空无一人。




Fin.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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